2013年5月13日 星期一

自由战士与恐怖分子间不是概念而是术语上的区别


自由战士与恐怖分子间不是概念而是术语上的区别
[西方世界的反恐战争把越来越多的穆斯林组织、活跃分子和正当事业作为打击目标,这使得恐怖主义(西方所谓的)和圣战变得难以区分。伦敦伊斯兰人权委员会的萨比亚·哈妮夫(Sabia Hanif)在本文中谈论了阿尔及利亚人在伦敦的现状。]
英国为自己所信奉的平等权而自豪——只要你不是阿尔及利亚人或者是穆斯林。
目前,人们对生活在英国的阿尔及利亚穆斯林有一种很大的偏见。通常作为难民生活在英国的这些阿尔及利亚男女被标上了恐怖分子的标签,他们被污蔑为伊斯兰极端分子。
这不仅不符合阿尔及利亚人的悲惨状况,同时也暴露了英国社会存在的偏见现象。
阿尔及利亚穆斯林在自己的家乡感到了极大的失望,因为法国强权占领、镇压和殖民统治他们的祖国。阿尔及利亚人的问题可以追溯到阿尔及利亚殖民时期(1830-1962),阿尔及利亚人遭受了多次大屠杀:1997年7月11日在阿尔及利亚的波-伊斯迈儿(Bou-Ismail)“一个有12口人的家庭被杀害”,“8月28日晚,在南阿尔及利亚的瑞斯(Rais),300人被杀,100多人受伤,其中许多是妇女和儿童,还有婴儿。”(纳菲兹·阿哈迈德Nafeez Ahmed,政策研究与发展协会)。阿尔及利亚人的伤亡人数超过了法国(欧洲1954-1962年的和平)独立战争中的伤亡人数。现在我们对被杀的穆斯林只有粗略的数字,那就是一般所认为的一百多万。对于献身于伊斯兰的阿尔及利亚人来说,信仰是他们力量和希望的源泉,也是抵抗殖民统治的动机。尽管阿尔及利亚得到了解放,但并没有实现民主,这个国家的选举制度反映出了这一点。20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阿尔及利亚政府的支持率有所下降,但是FIS(伊斯兰拯救战线)在同一时期的支援率在上升,到了1990年,FIS在当地选举中赢得了55%的选票,可是FIS并未得到权利,因为当局政府宣布改变选举制度的计划,这一计划对FIS极为不利。FIS对此做出的反应是号召大罢工,所以选举被拖延了。虽说双方都不主张暴力,但FIS领导人阿巴斯·马达尼(Abassi Madani)和阿里·伯尔哈吉(Ali Belhadj)被捕入狱。
2000年对贫民和治安人员的攻击表明,政治上的不安定仍然是阿尔及利亚的主流。据估计,自1992年以来,因政治暴力而导致的死亡人数在10万以上,而逃离了家园的人未必能逃脱凌辱。阿尔及利亚人与英国斗争的悲剧还在持续。英国对有些阿尔及利亚人来说是个避难所(要知道并非所有在英国的阿尔及利亚人都是难民),但这是一个苦涩的梦,阿尔及利亚人已成为替罪羊,他们被视为邪恶的人。
直到发生了暴力事件后,他们这种对压迫性统治的抵抗行为才受到注意,这种为自由而战的行为被称为恐怖主义。来自拉丁语的动词“恐怖”的意思是引起恐慌,引起恐慌的策略一直被一些国家或组织使用着,只要它符合他们有理由的暴力目的。几乎所以的解放运动都这么做过;例如,现在是一位英雄的纳尔逊·曼德拉曾经被关进监狱,因为他拒绝制止他的追随者制造暴力。曼德拉任副总理的非洲国会(ANC)于1960年被取缔,因此他的活动转入地下。他发起了一场“反对国家经济的阴谋破坏活动”,意在推翻政府。
曼德拉在法庭上承认:“我不否认计划了蓄意破坏,我这样做不是出于鲁莽,也不是喜欢暴力,而是对政治形式进行了严肃认真的估计后才做了这一决定。多年来,白人对我们实施暴政,进行剥削和压迫,所以形势对我有利。”像阿尔及利亚人一样,他也使用了暴力,因为“所有表达反对意见的合法方式都被法律所禁止,我们被置于一种要么接受永远卑微的状况,要么公然反抗政府的处境。我们选择反抗法律,首先以一种避免暴力的方式违法;但这种方式通过立法进行反对,随后政府借助军队来粉碎,只有这时我们才决定以暴力回应暴力。”
阿尔及利亚人也选出了自己的合法机构FIS,但是人们听不到它的声音,只有当他们采用暴力语言时才引起了政府的注意。我不主张暴力行为,只是想抗议英国对阿尔及利亚人所采取的非法搜查、任意逮捕、不人道的残忍等统治。我们以正义的名义呼吁英国政府、议员和媒体,请掀起一场反对歧视的战役,树立一个正义的榜样,从公正对待阿尔及利亚人开始。
尤里·艾夫奈里(Uri Avnery)对自由战士和恐怖分子的区分,是很有讽刺意义的:“自由战士是站在我这边的而恐怖分子是站在另一边的。”这是多数政治家的态度,也被大多数新闻工作者所迎合。这是肮脏的政治书籍中最古老的欺骗伎俩,我们应该动脑筋想想为什么还会有人上当?是因为我们英国公众是种族主义者,所以这种骗术利用了这种与生俱来的种族歧视心态吗?
在一个缺乏事实根据的世界上,真理似乎不存在。把恐怖分子与伊斯兰联系到一起已成为一种时髦;令人惊讶的是,几乎所有的非穆斯林和许多穆斯林都这么认为。尽管我们可能会明白非穆斯林的这种偏见来自“伊斯兰恐惧症”,那么,什么使穆斯林自我憎恨呢?最根本的原因是缺乏对事实真相的了解,所以面对媒体不断重复的猜测时就显得很脆弱。新闻媒介的读者和观众已变得懒惰,他们不愿动脑思考,只是被动接受媒体歪曲了的新闻描述,因而在无意识中导致了自我轻蔑和怨恨。应该意识到伊斯兰的敌人在我们自己的想象和幻觉中,我们穆斯林需要挑战,并摧毁这种虚幻的敌人以及固有的成见。
许多人陷入了骗局,有时因为恐慌而有时却因为种族歧视。我想请否认英国的种族歧视现实的人,拿出任何一份谈论阿尔及利亚人的报纸,有观察力的读者会注意到新闻报刊都是政府的喉舌。主流新闻报道也表现出具有冒犯性的偏见。例如,BBC给人们解释说,阿尔及利亚人出现在英国的原因是因为法国镇压恐怖主义,“为什么这儿有许多阿尔及利亚人,首先是因为阿尔及利亚人在地铁组织了几次爆炸后,法国的反恐人员确实进行了镇压。”文章继续说:“为数不少的阿尔及利亚极端分子在英国寻求庇护”(见ZHQC简报中更多类似的例子),文章再次强调了这点并把“阿尔及利亚人”与“极端分子”等同起来。
由此造成的结果使整个小区蒙受了不白之冤。例如,说“阿尔及利亚人炸了法国地铁”同说“爱尔兰人1996年炸了德克兰滋(Docklands)”或者“1992年炸了巴尔提克交易所(Baltic Exchange)”一样地不准确。至今我们仍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谁对这起爆炸案负责,但人们怀疑是阿尔及利亚秘密组织干的。这种不负责任并且明显含有种族歧视的文章,把阿尔及利亚人视为对英国的威胁。划分阿尔及利亚人为恐怖分子是如此的公开,就连BBC也盲目追随时尚,毫无文化敏感性地杜撰了一出戏剧(或许应该称为情节剧),该剧表现了一位穆斯林头目训练一个年轻的自杀性袭击者,高喊“向着西方死去!”几天后,伯明瀚清真寺和斯布克斯清真寺的外墙上涂写着“内有人体炸弹——杀死他们”的文字,这能不叫人吃惊吗?
就像为几年前受时尚支配时穿过的一些服装而感到脸红一样,我们将会意识到对阿尔及利亚人的偏见是何等地不公平和不准确。遗憾的是,到那时阿尔及利亚人受到的伤害已无法挽回。我们不应惧怕被标上原教旨主义的标签,因为现在下这个定义是如此随意,要不了多久,西方人的字典中就会把原教旨主义定义为穆斯林,反之亦然。
最具讽刺意味的是,那些被指控为恐怖分子的阿尔及利亚人却是恐怖活动的牺牲品,他们在阿尔及利亚生活在遭受袭击的恐怖中,忍受着法律秩序和社会经济状况恶化的苦难,被迫接受独裁而剥削性政策的统治。根据国际大赦组织的记录:“过去5年里在阿尔及利亚被杀害的人有5万多”,“自1993年以来,4千多人被捕后失踪,至今原因不明。”阿尔及利亚人在他们自己的国家被镇压、被折磨,逃到英国后受到了更大的歧视。我们大家都有责任不接受由政府制造、媒体渲染的这种偏见。公众需要意识到这种偏见会给我们带来大的动乱。无须预言家预言我们也会明白,对任何一个小区的仇视只会带来悲剧。我们的一点点努力——拒绝媒体的洗脑,要求拿出事实根据,就能抵制被动接受媒体的骗局。如果不与“信息”挑战,我们不仅会成为纵容罪恶的袖手旁观者,也会成为种族歧视的同谋。这种狠毒的情感对穆斯林小区是危险的,其它人也得不到安全。
[萨比雅·哈妮夫,伊斯兰人权委员会实习生,她与罗玛娜·马基德(Romana Majid)合写了《语言、媒体和公众意见:对李森(ricin)事件报道的案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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