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13日 星期三

李一平:几种可能引爆变局的导火线

 李一平

哪些事件可能直接引爆革命?哪些事件可以看作是革命爆发的信号?这个问题所有准备革命的人非常重要,不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能判断什么时候是进行民众动员的最好时机。当全国的革命形势还没有成熟,如果我们错误地把某个事件当做是革命爆发的信号,过早地在某地进行民众动员,就会遭到政权的镇压;反之,如果当革命已经开始,我们还在犹豫不决,我们就会错失最好的动员和组织民众的机会。

经济危机导致生存危机

经济危机可能是革命的导火线。中国已经30多年没有经历过经济危机了,因为很久以来,每当中国经济出现问题的时候,中共总是用政府强力干预的办法把问题压制下去,表面上看经济危机被化解了,实际上只是把危机推迟了。这一次危机,很多国内外研究中国经济的经济学家都说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了,因为中国经济的三大支柱同时都出现了问题,而且都是在中共体制下无法解决的问题。

第一个支柱是出口。过去30多年,中共一直是故意压低人民币币值,让中国产品可以廉价销售到世界各地,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这就造成两个效应,一是西方国家与中国贸易总是出现逆差,三年五年可以,时间长了他们就受不了;二是中国产品廉价的必要条件之一是劳工廉价,人为地降低人民币实际上是把中国的劳动力贱卖了,所以中国工人工作最辛苦,但是工资最低。压低币值的办法令西方国家难以忍受,也害了中国工人。唯一的受益者是中国那些官商一体的利益集团,他们把中国工人的工资压低,把中国产品的利润压低,但是因为出口量大,他们还是可以赚很多钱。赚到钱后,就拿到西方国家去投资,去挥霍。现在西方国家因为长期的贸易逆差,终于支撑不住了,一方面降低了进口,一方面要求人民币升值。所以中国出口锐减,明年可能更差。出口占经济总量的三分之一,出口锐减可以导致经济危机。

第二个支柱是投资,主要是基建投资和房地产投资。2007年世界性经济危机爆发后,中国政府马上投资4万亿,大部分投在基建项目上,也促使相当一部分热钱流入房地产市场。这就让本来已经饱和的基建和房地产过度膨胀。房地产市场已经开始下滑了,各地政府也陷入了空前的财政困难,无力再进行大规模的基建投资。所以这个支柱也是摇摇欲坠了。

第三个支柱是消费。这个支柱本来就衰弱,现在就更不济事了。试想,少于百分之一的权贵富豪占有了超过70%的财富,而这些人又把大量的财富转移到外国去了。另外99%的只有30%的财富,而且他们还不敢消费,因为在中国社会保障体系很差,大家都没有安全感,所以要拼命积蓄。在贫富如此悬殊的中国,要想促进消费,无异于缘木求鱼。

有人说中国人向来能忍,经济危机不会转变成政治危机。我同意中国人能忍的说法,但是中国人再能忍也有个限度。这个限度就是最低生存条件不能受到威胁,也就是说,要有饭吃。如果吃饭都有了问题,那就一定忍不住要革命了。这次经济危机政府已经印发了过量的钞票,已经引发了物件上涨;为了持续应付危机,还要发行更多的钞票,物价还要继续涨。其他物价涨可能不会引爆革命,粮食价格涨一定会成为革命导火线。

过去几年中国粮食价格已经上涨很多,明年可能还要继续涨。美国今年旱情严重,粮食大减产,一定引起世界粮食价格上涨。中国是粮食进口大国,加上本身通货膨胀因素,极有可能引发粮价飞涨,让本来艰难求生的中国底层百姓陷入生存危机,生存危机一定会转化为政治危机。

当中国人预感到粮食要涨价的时候,一定会出现抢购风潮,抢购风潮会加剧粮食价格上涨。到那时,长期积累起来的生存焦虑就会转化为怒气,就会压倒恐惧,革命就开始了。简单地说,当全国范围内出现粮食抢购风潮的时候,就该准备革命了!

中共高层异动引发民间反应

89民运的发端于学生和知识分子对胡耀邦的哀悼,进而转化成要求中共进行全面政治民主化的全国性运动。前苏联民众起来抗争也是因为保守派发动政变企图夺权。高层的异动往往会给民间力量的崛起提供一点空间,如果民间的有志之士反应及时,就可以充分利用这种时机把革命变成既成事实。
今年的薄熙来事件没有能在民间引起值得关注的反应,根本原因之一,是薄熙来在民间的同情者人数不够多,同情的程度也不够强烈。另一方面,民间最有鼓动能力和组织能力的人和团体,比如法轮功,维权人士,民运阵营,都对薄熙来抱着强烈的反感,本来就希望他倒台。假设倒台的是温家宝,那么民间的反应可能会有很大不同。民间很多人包括一些以前一直认为温家宝是影帝的人,都会改变对他的看法,把他当做自己阵营的盟友,可能会从民间来支持他。温家宝长期与中共其他头目唱反调,而仍然能够稳坐总理位置,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其他人都知道,让他下台可能会引起民间的连锁反应。

当然温家宝很快就要退出影坛,不太可能在有什么动作了。第五代领导集体中会不会出现异动,现在还看不出太大的苗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些人都意识到了中共所面临的危机。如果大家都认为危机是可以克服的,那就有可能齐心合力共度难关;如果有一部分人认为危机不可能克服,那就可能采取手段自保。苏联解体之前,叶利钦认识到共产党已经没有前途了,毅然放弃党内地位,很快成为转型为民间领袖。我相信中共很多高层都意识到中共的日子不长了,只是大多数都没有叶利钦的胆识和魄力,只会把子女钱财转移到国外,想着将来在外国当富翁。但是乱世之中,往往会有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中共内部突然杀出个程咬金,给风雨飘摇中的政权加上最后一根稻草,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

兵变与民变互动

中共政坛内部出现内斗的可能性不小,军方出现异动的可能性就更大。在这个互联网时代,中共已经不能完全对军队成员进行洗脑。民间的厌共,反共情绪不可能对军人没有影响。尤其是普通士兵和中下级军官,多是来自农民工人家庭,与社会底层在经济利益和感情倾向上是基本一致的。当工农阶层的反对政权的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一定会蔓延到军中,不排除军人中有敢为天下先的勇士,率先从军中举起义旗。

很多胆小的人认为没有军人会冒杀头的危险来造反。我觉得这是他们在以己度人。所谓乱世出英雄。英雄的胆识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冒险对英雄来说是生命中的必不可少的因素;要是有成就他们理想和事业的机会,他们会赌上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只要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希望,英雄就愿意以身犯险。辛亥革命中武昌首义的都是清朝政府的军人。以当时他们的实力来看,他们没有多大的胜算,如果失败,不仅要杀头,还要灭族,但他们还是
是毅然决然采取了行动,最后居然创建了亚洲第一个共和国。我相信在200万军人之中,一定有些人传承了辛亥军人的血性。

当然现在不一定要照抄辛亥革命的做法,还可以找到风险更小,胜算更大的方法。现代军人起事最佳的时机是被派遣去镇压群体性事件的时候。若政府需要调动军队,包括武警部队去镇压,说明事件的规模相当大,社会影响也相当大。如果军人在前往镇压的途中拒绝执行命令,并宣布支持民众的义举,就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很快就会获得全社会的支持和响应。然后民变和兵变互相呼应,就会天下震动,就在政权的堤防上打开了一个缺口。中国现在民怨沸腾,一旦出现了突破口,各地有志之士就会风起云涌。

政府重大决策失误导致全国性民怨

毫不夸张的说,决策失误是中共各级政府的日常工作。但是重大决策失误而且引起全国性关注,导致全国性民怨的事例,倒不是天天发生。去年动车事件算是一件。那时引起的民怨相当强烈。我记得在北京工体多人同时手指向天的场面,非常令人震撼。那是一次自发的集体行为,表明了普通老百姓已经对这个政权失望至极,愤怒至极,但是无可奈何的心态。那时如果一个地方能够成功地为此举行一次直接针对政府的抗议,中共将会很难处理。如果他们听之任之,不加以镇压,全国其他地方的民众可能会受到鼓舞,起而跟进效法,抗议浪潮就会蔓延。如果加以镇压,有可能火上浇油,让本来已经相当愤怒的民众彻底失去耐心,克服恐惧,走上街头。

可以作为导火线的事件一定要同时符合几个条件。
第一,政府在决策中要有非常明显的错误,不仅是方法上的失误,更重要的是在道义上非常站不住脚。如果仅仅是方法上的失误,就很容易被矫正。但是如果是道义上犯错误,民众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追究当事者的责任,要求他们下台。比如说大连民众为抗议PX项目到市政府去示威,市长出来答应了大家的要求,势态就不能在持续下去,更不用说向外扩散了。但是如果动车事件时民众能出来抗议,就可以直接要求追究下令埋车者的责任。中共一贯的做法,是先要保护自己人,拼命为他们辩解,这就让势态更加有张力。有张力势态就可以持续,容易扩散。

第二,势态要激起全国性的民愤。太地方性的问题不能引起全国人的兴趣。比如环保话题,无论一个地方的政府官员在做出多么违背当地民意的决定,都很难引起其他地方的民愤。虽然中国的环境问题很严重,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直接的受害者。比如说,哈尔滨的一个化工厂污染了空气,哈尔滨人会起来抗议,但是不要指望昆明的人会来声援。

第三,政府犯错误之后,民间反应要及时,拖得时间太长就不容易把人聚集起来了。动员群众要乘热打铁,在民众情绪最高涨,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进行动员,迟了士气就散了。北京大水之后,有人想做点文章,在网上号召头七悼念死难者,没有能够搞起来,原因就是拖得太长了。如果大水消退之初就号召大家出来悼念死者,问责政府,效果一定好很多。四川大地震后大家当时都被政府愚弄,个个感动的热泪盈眶,后来才看出那根本就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可惜都看到得太晚了,行动的时机已经错过了。

谚语说,上帝与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现在中共已经进入末期,疯狂行为层出不穷,将来一定会有符合上述条件的事件发生。下次再发生的时候,大家一定不要轻易放过他们。

数地同时发生大型群体性事件

中国政府发明了一个词:群体性事件,实际上就是民众抗争事件,93年的时候,官方统计是一年8300起。后来每年都有增长,到2004年增加到87000起。9年翻了10倍,远远超过GDP的增长速度。2005年之后政府就不敢不再公布统计数据了。据社会学家孙立平教授估计,2010年的群体性事件应当在20万起,涉及人数应当在1000万以上。2011年至今中国的经济在下滑,物价在上涨,强征强拆再继续,贪官污吏还在变本加厉。虽然没有任何专家学者和机构出来估算,我们也有理由推断,群体性事件的数目还在继续膨胀。

在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普通小型的群体性事件可能不会产生全国性的而影响,但是过万人参与的,矛头直指各级政府的大型群体事件就会对全国人心造成影响,就会具有政治指标意义。像贵州的瓮安事件,湖北的石首事件,大连的PX事件,就是这样的事件。在2010年之前的几年,这种事件大概是一年一次。11年频率明显加快,几乎1月一次。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可能明年就是每周一次,甚至每周几次。

每月发生一次的大型群体事件,虽然迅速在网上成为热门话题,并很快传遍全国,但是人们都把这些事件视为单独的抗争,而且都知道政府会用镇压或让步的方法尽快平息事件,然后对事件中的带头人实施打击报复。但是如果有一天数个城市同时出现大型的群体事件,而且短期内没有被当地政府镇压下去,其它地方就有可能跟进,就会呈现出一幅民变四起,中共政权风雨飘摇的景象。那将会在全国人民心理上造成强烈的震动!很多以前伺机待发的人,很多以前敢怒而不敢言的人,这时都会考虑利用这个时机起事,开头敢真正动手的人不多,但是有人一开头,突破口一打开,全国的人就会跟进,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积累了60多年的民怨就会像洪水一样冲决中共政权的大堤。
所以请大家注意这样的征兆:数个城市同时出现大型的群体性事件。这就是革命的起点。这是最容易判断的革命开始的信号!按现在群体性事件增长的趋势看,应当不需要太长时间就有几个城市同时出现大型群体性事件。没有做好应变准备的有志之士,要尽快准备了!做好了准备的有志之士,看到这种情形出现,就要及时出手,成为革命的先行者,推动者,传播者。

说了这么多,有人就会问,大概什么时候导火线会引爆革命?很多人都在盼望着这一天早点到来。任何比较严肃的理论家都会拒绝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答错的风险太大了。好在我不是理论家,我只是半路出家的统计学家。据我统计,关心时政的中国人中,大概有1至2成的人认为今年和明年就会发生;4至5成的人认为三五年内会发生,还有3之5成的人认为10年之内一定会发生。认为中共还能挺过10年的,几乎没有。
我有个亲戚是做过公务员,虽然只是既得利益集团中的最底层,但是很久以来都是中共的铁杆粉丝,为此经常同我吵架。前不久我们又碰面了,我故意说中共熬不过明年啦,你将来怎么办呢?他很气愤地马上反驳我说:你不要高兴太早,共产党还可以坚持10年!如果铁杆粉丝都只敢说10年,中共的统治还长得了吗?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