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蓬
进藏由出生于皇室，年仅22岁，“纨绔无军事知识”的钟颖任统领，率新练川军1700人，编为步兵三营，骑兵一营，工程兵、炮兵、军乐队各一队，法式大炮16门，机枪24挺，并有长途电话，过河船舶等先进装备，堪称当时最精良之武装。
时隔不久，辛亥革命爆发，驻军哗变，钟颖和联豫张慌失措，纵兵在拉萨抢劫，引起民众强烈反抗，掀起驱汉浪潮。
钟颖带去的川兵被全部缴械，由印度遣返回内地，脸面丢尽，国威尽失，使得西藏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控制。
出人意外的是此次入藏川军中有一位年青军官陈渠珍，时任营长，全程参与进出西藏惊心动魄的生死历程，并娶一藏地女子，陷入绝境后不弃不离，万里相随，演义了叩人心弦的千古绝恋。
进入民国，钟颖以“乱藏”罪名被民国政府处死，陈渠珍却官运亨通，成为大名鼎鼎的“湘西王”，一代文豪沈从文曾为其文书，开国元帅贺龙曾为其部下，
晚年“湘西王”回顾出入西藏的生死经历，写下一部《艽野尘梦》，描写了一个非常的时代；一个残酷且真实的故事；一段震憾古今的汉藏婚恋。谁读了它都会铭记终生。
此书被贺龙元帅指定为18军进藏参考读物，如果只带一本书去西藏，一定是《艽野尘梦》。
陈渠珍（1882—1952）原籍江西，后迁入湘西凤凰。祖辈耕读传家，陈渠珍幼入私塾，16岁进芷江明山学院，17岁一举考取秀才。
按说应举人、进士一路攀登，却恰逢甲午战败，国人愤慨，陈渠珍痛心国事，索性弃文经武。
24岁毕业于湖南武备学堂，曾加入同盟会。1907年投奔湖广总督赵尔巽，被转荐至赵尔丰处，守备川藏要塞百丈驿，
其地在雅安名山县境内，此已进入青藏高原边缘，系茶马古道必经之地，
陈渠珍毕业军校，素怀大志，对湘湖前辈曾国藩、左宗棠十分仰慕，十分留心藏地藏事。
恰逢皇亲钟颖奉旨援藏，于是就把自己了解和洞察的藏地要情给钟颖送上一份《征藏计划书》，深得钟颖赏识，委他相当于副营长的督队官，并厚赠经费安抚家属，于1909年7月进藏。
当时进藏，全系险峻的茶马古道，其艰辛险阻不亲身经历实难体会万一
原本，陈渠珍所随进藏部队，由雅安出发，经泸定、康定、道孚、炉霍，在甘孜过雅砻江，在岗拖过金沙江，到达昌都便可沿入藏大道，经八宿、波密、工布江达，直驱拉萨。
但因藏兵沿大道抵抗布防，钟颖闻讯胆怯，清廷即让赵尔丰带兵掩护新军入藏，其时赵尔丰刚平定了乡城、德格、威名远震，即带五营士兵驰援至昌都，在正面驱赶藏兵，而让钟颖所率新军绕道类乌齐、39族、洛隆进入驻地。
一路迂迴，直到1910年元月才到达工布江达驻防。陈渠珍此时已因战功取代林修梅（林伯渠堂哥），升任营长，成为江达驻军最高长官。
这一带属藏南，在林芝与拉萨之间，海拔较低，河谷开阔，植被葱珑，人烟密集。
江达也是藏南大镇，庙宇雄伟，街市繁华，但藏兵往返蹂躏，十分萧条。
藏军可谓世界上军纪最坏的部队，每到一地，乌拉随意支派，粮物随意提取，看上谁家女人，只需在门上悬挂马鞭，妇女当晚便需前往，谓支“人役”。藏兵过后如同遭遇抢劫，十室九空。
相比之下，清军纪律则要好许多，赵尔丰在康区改流成功，很大程度是与得到各族人民包括藏族群众支持相关。
陈渠珍驻工布，主要从事安抚。每至一处，召集僧俗，晓以汉藏一家，并访问疾苦，如需供应柴草夫役，则合理付费，藏民逐渐安定。
一天，当地第巴（村长）带着舅舅彭错来见陈渠珍，彭错在地方政府任官员，相貌伟岸，举止得体，见过世面，邀请陈渠珍去家中做客。
陈渠珍隔日欣然前往，离驻地约十余里，皆开阔谷地，草地树木，十分清幽。过一条湍急清澈小河，船系巨树掏空，古朴有趣。
彭错家十分壮阔华丽，楼房高达数层，皆巨石巨木造就，院落亦宽敞，彭错还邀约了十几个藏族姑娘，着华丽衣衫，跳起锅庄欢迎客人。
之后又比赛射箭，皆粗笨古弓，引得陈渠珍一行兴致盈然。彭错又引他们至河边，开阔数里，细草如毡，刚才跳锅庄的藏族女子去掉华丽服饰，一身短打，各牵良马一匹，十分精干。
彭指河边平地，间隔插有尺许竹竿，介绍说这些姑娘皆可飞马拔竿，以多少定输赢。
言毕，众女子皆翻身上马，驱马飞驰，其中一位年仅十五六岁，相貌端庄，不似其余娇丽却身手矫健，连拔五竿，获得第一。
陈渠珍一行看得眼热心跳，尽皆鼓掌称赞。彭错介绍说，这是他的侄女西原，村长马上接言：“长官如喜爱，可奉送。”围观者一齐鼓掌，都说：好哇。少女的骄健身姿，颇让陈心动，同时也以为是玩笑，便顺口应允。
不想，过了几天，陈渠珍外出办事，遇上正笑嘻嘻赶来的村长，说，彭错夫妇今日已送侄女西原来完婚了。说罢遥指村口，果真，一大群人皆衣衫新鲜华丽，牵彩马，抬嫁妆，逶迤进村，看来生米已成熟饭，要阻止返悔都来不及了。
这太出人意料，陈渠珍已娶亲成家，妻室寄寓成都，但当时无重婚之说，长官纳妾为寻常事情。
况且，已有先例，驻军进村不久，村长有女儿，年仅十五，豆蔻初开，亭亭玉立，陈渠珍手下一位排长见了十分喜爱，当即求婚，村长竟一口答应。
成亲那天，全村老少咸集，驻军也全部参予，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鸣鼓乐、跳锅庄，军民同乐，闹至深夜。
给陈渠珍留下的至深印象是藏人质朴、豪爽、讲信用，但也自尊不可轻慢。此事也只能将错就错，顺其自然了。
这天，驻军最高长官成亲，西原又系当地富家女子，规模气势自然远胜排长，不仅全村男女，附近村落尽皆赶来，几乎所有男女参与，
垒大灶，杀牛羊，操办酒宴，酒席间成百男女坐满院落，军人豪爽，藏民善饮，猜拳酒令，此起彼伏，
新娘子西原身着华丽服饰，长发乌黑，眸子黑亮，落落大方，顾盼生辉，别具风采。
陈渠珍驻防工布江达期间，群众遭到波密人抢劫，这是当地一大隐患，盖因波密一带山高林密，民性剽悍，常至富绕的工布一带抢劫，来去无常，
陈渠珍率部为先，本欲留下新婚西原在家，西原不肯，念及西原飞马拔竿的矫健身姿，推测不至为拖累，便允西原戎装同行，没想危急之中，竟几次救夫君性命。
此次进剿并不顺利，尽管钟颖亲率装备精良的新军，无奈波密山势巍峨险峻，气候炎热，古树参天，夹道草深没人，加之遍生蚂蟥，进程极为缓慢，
陈渠珍率部为先，为渡雅鲁藏布江一条支流，无桥无船，靠飞绳系树，人悬空而过，全营人马装备竟耗时三日。
而蕃兵身体强健，熟悉地形，攀登如猴，集结迅速，以至几次弄险，为蕃兵所围。
一日双方激战，几个蕃兵绕巨石后偷袭，幸为西原发现，惊呼陈渠珍方得幸免；一次迂丈高石崖，西原竟能纵身跳下，再接陈渠珍而下，真乃藏中女英。
首次进剿失利退兵，迫不得已，联豫请赵尔丰边军支援，幸亏其时已通电报，赵尔丰立即派边军悍将彭日升、程凤翔带四营士兵，分两路参战。
这四营边军精悍善战，久习边事，进入番地，势如破竹。新军这面，接替钟颖任统帅的罗长绮亦组织反攻，两军夹击，最终击败蕃兵，其首领白马清翁与林噶先后被击杀，波密全境平定。
但恰在这时，辛亥革命武昌首义成功，清廷轰然倒下，臧地士兵大哗，统帅罗长绮竟被乱兵杀死，
罗长绮系湘军著名统帅罗泽南嫡孙，工书善文，好谈兵事，渴望建立边功，
部队哗变，乱兵皆有枪支，不知又要危及何人。
幸尔陈渠珍带兵宽厚，征讨波密战功卓著，在士兵中有威信，加之身边还有一百多位湘黔子弟护卫，才得以保全性命。
所带士兵一度还公推陈渠珍为兵变首领。但面对变局，何去何从？陈渠珍反复思考：兵变多为川人，又多为哥老会成员，情况复杂，不敢冒然介入；
新军此次入藏与达赖交恶，藏地亦不敢久留。唯有率湖湘子弟返回内地，然川藏线为赵尔丰控制，赵忠于清廷，已视哗变新军为叛军，命边兵堵截，新军绝非边军对手，亦难以解释明白。
反复权衡，唯一选择只有沿青海一途可返回内地。
陈渠珍对时局判断十分准确，此后各路士兵齐聚拉萨，向商会索重金言称返内地，商会不敢得罪。
岂料士兵得金后大肆挥霍，吃喝嫖赌，无所不为，钱用光后又抢劫寺庙商铺。
驻藏大臣联豫与钟颖均系满族，鉴于罗长绮被杀，不敢约束士兵，最终激起藏人反抗，乱兵统被缴械，逐出藏境，个人受辱，亦为民国藏局动荡埋下祸因。
陈渠珍查点湘籍士兵尚有115人，皆有乘马，尚有驮牛百余头，可驮每人两月口粮，秘密集结，不露声色，
唯对西原一年相处，已结深情，一则不忍割舍，二则恐达赖返藏报复，必须带走西原。
西原全家皆通情理，赶来送行，西原母亲送珊瑚山一座相赠，高约八寸，玲珑可爱。
后来达赖返藏后把凡与汉族官兵往来者全部杀害，包括西原父母及伯父彭措。
时局之乱，从陈渠珍所集麝香先被卫兵盗走，复被蕃藏抢劫，又遭乱兵夺回，惨死几十人的一段亲身阅历可知。
陈渠珍入藏后沿途藏民馈赠，加之个人收购，总计有藏麝二百余枚，若带回内地亦是一笔财富，
陈渠珍一行百余人，被喇嘛误导入茫茫羌塘，此系海拔高达4500公尺以上，面积达40余万平方公里之无人区，相当于4个浙江省大。
原本两个月的路途，竟因多次迷途行走达七个月之久，茫茫大雪，天寒地冻，遭遇断粮、断炊、断医、断水、狼群、暴雪、严寒，
一百余人或因冻饿、或因病故、或因残杀、或因失踪，最后仅七人生还。
西原与陈渠珍在惨绝人寰的绝地中，凭籍青藏高原天生赋予女性的顽强坚韧，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多次挽生命于末路，
于寒夜见曙光，用心血溶铸出人类情爱史上一出千古绝恋。
陈渠珍一行是在荒无人烟的高原顶部行走，若是顺河谷往下走，就有可能进入玉树二十五族牧区，能够及早获救。
可惜的是他们过河后一直朝北朝青海方向走了，错过了这次机会。终于用尽了最后的存粮和最后一根火柴，幸而还有枪械和子弹。
当年藏北高原生活着不少野生动物，他们曾和数千头野牛遭遇：“尘沙蔽天，远远而至，众颇惊然，停止不敢进。群牛奔驶而过，相距仅二里许，行十余分钟始尽。”
为了活命，他们猎杀过野牛、野骡、黄羊、狐狸、兔子、旱獭……没有火柴，也没有食盐，只能生吃，只能感叹人类求生的本能。
有时生肉也难以为续：“断食已两日，饿甚。所储干肉，仅余一小块。以其半分西原食之。西原坚不肯食。”途中几次分食肉时，西原都舍不得吃完，偷藏起来，在绝食之日，拿出让陈保命。
一次，为取猎物，众人走散，仅剩陈渠珍与西原两人，天色昏暮，狂风怒吼，无数野狼逼近，两人饥饿无力，只能与西原同坐雪地，一人握枪，一人持刀与狼对峙，相距不过丈余，
这时，尚若有一只狼敢于挑头，群狼便会蜂涌而上，把他们撕的粉碎，惊险至极。
最让人难忘的是，绝境中人性之恶彻底暴露，他们曾偶遇一队去西藏朝佛归来的喇嘛，与之结伴同行几日，人家还赠送食物和骆驼给陈渠珍一行救命。
岂料引发士兵杀人夺粮的念头，陈渠珍此时已无力约束士兵，却为早有准备的喇嘛洞察，双方交火，互有伤亡，赠送的骆驼及食品却飞奔原主；
另一次，部下竟要杀随行藏人吃肉，幸被陈渠珍和西原力阻。
藏族女子西原之勇敢高尚确如雪域莲花，无一丝污染，无一丝杂念，亦如黑夜之灯火，时时照亮人性的光彩。
后来，在柴达木盆地，他们遇到了游牧的藏民，用携带的藏币购到食品，雇了乘马，又行月余，经青海湖，过日月山，到丹噶尔厅，即青海湟源县，才算彻底走出困境，使生命得保全延续。
简直是创造了人类绝地生存史上一个奇迹。
陈渠珍一行至青海丹噶尔厅，由江达出发时的115人，仅存7人。其中两人绝地逢生，看透世事，去了寺庙安度余生。
其余数人经陈渠珍推荐至青海军队谋生。唯余陈渠珍与西原，盘缠用尽，幸尔西藏新军失败，遭到达赖围攻的消息已传内地，一路官员闻听其入藏的生死经历，颇起敬意，资助经费，
甚至还遇见一位早年随左宗棠征西的湘籍老兵，流落河湟乡村半个世纪，已是儿孙满堂却乡音未改。
还有当年湖南武备学堂同学，在甘青为官者也多有帮助，辗转由兰州至西安已是深秋时节，经朋友介绍入住洪铺街一处空宅，不收费用。
陈渠珍与西原暂且入住，一方面致函湘西老家索要盘缠，一方面将养身体。
两人相依为命，转瞬钱又用尽，唯一可供换钱之物是西原母亲赠送的珊瑚山，可惜途中压碎一块，仅售银得12两，购薪炭米面，紧缩度日。
陈若外出，西原必倚门等候。一日回家川稍晚，见西原面呈红色，滚热烫手，
一日清晨，西原突然哭醒，告诉陈渠珍：“我可能活不长了。”陈大惊，见西原浑身起了红痘，知这是天花。
想起早先住成都，许多来内地的藏人多得天花病故，包括七世班禅在内几位活佛，久居高原，适应寒冷，去京城晋见皇帝，来内地炎热不适，必患天花。限于当时医术，凡得必死。
陈知不可救，回想与西原自结识以来，几次舍身救已，身陷绝境无怨无悔，不离不弃。
陈渠珍抱着西原号啕大哭。天明，捡点余资仅1500文，后寻得湘籍友人资助，安葬西原于西安大雁塔下。
陈渠珍返回家乡，因其毕业军校，加之入藏阅历，旋即出任湘西镇守使中校参谋，再任团长，第一路军司令，成为经营湘西达三十年的“湘西王”。
其间励精图治，保靖息民，办学兴教，整军经武，建厂促商，使古老封闭的湘西出现勃勃生机。
文学大师沈从文，曾在陈渠珍身边做过文书，他回忆陈渠珍：“平时极爱读书，以曾国藩、王守仁自许，看书与治事的时间几乎各占一半。
在他的军部会议室里放置了五大楠木橱柜，柜里藏有百来幅自宋及明清绘画，几十件铜器古瓷，十来箱书籍，一大批碑帖和一套《四部丛刊》。”
讲了对陈渠珍印象，并感叹陈渠珍“每天天不亮即起床，深夜还不睡觉，年近40也不讨姨太太”。
陈渠珍不娶姨太太是心里装着西原。
1935年，陈渠珍的部队被改编，他以“湖南省政府委员”的空衔移居长沙，这是他第一次赋闲，
正是在这段时间里，他把积淀心中二十余年出入西藏的生死阅历写出一本回忆录《艽野尘梦》。
“艽野”出自《诗经·小雅》“我征西，至于艽野”。有一种植物叫“秦艽”，生长于三千米以上的高原，暗指青藏高原。
全书十二章，六万余字。用半文言文写成，字虽六万，若论思想内容涵量却堪称一部大书、奇书。
陈渠珍在自序中说，赴藏之前“搜求前人所著西藏游记七种读之，由藏归来，复购近人所著西藏政教及游记八种读之”。可见动笔之前做了充分准备。
陈渠珍虽系军人，但幼年读过私塾，且读书刻苦，留心民俗，有极高的文字功夫，不少专家认为陈渠珍文笔不在沈从文之下，
七十多年岁月过去，《艽野尘梦》价值益发凸现，堪称一本珍贵的清末民初川边西藏要情备忘录；百年前西藏民俗及青藏高原人文地理考察报告；还真实记录了辛亥革命对川军和藏局的重大影响；
陈渠珍晚年还是有些可圈可点之事。首先，陈渠珍主政后，对西原念念不忘，委派心腹把远在西安的西原灵柩，不顾山川阻隔、千里迢迢、耗时数月、运回湘西。
陈渠珍亲寻墓地、选择坐北朝南、背山面水、开阔向阳之处，为西原建墓，郑重立碑。
陈渠珍写出了《艽野尘梦》，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对西原二十余载思念也该画个句号，了却心愿。
之后，陈渠珍娶过多房姨太太，因为风气使然，也可视为西原情愫已了
陈渠珍长期经营湘西，威望太高，势力太大，让国民党上层从来对他一直耿耿于怀。曾经有七年的时间，调虎离山，把他闲置闲抛，一度在四川贵州等地赋闲。
然而，稳定湘西离不开陈渠珍。一九四九年后的一段时间，不得不又让他回到家乡，收拢旧部，以安抚地方。
1949年，陈渠珍受老友规劝率部起义，成为湖南省人民政府委员。1950年谒见毛泽东、周恩来。
土匪龙云飞曾为陈渠珍部下，解放后占山为匪，陈渠珍受到牵连，险乎被杀。幸尔毛泽东亲笔致信湖南省政府：慎重。
日后查清与陈渠珍无涉，方得善终，1952年病逝长沙，享年71岁。
6年后，1958年，西原在凤凰的坟冢被推平,遗骸不知所终。
去林芝，路过工布江达，那就是当年陈渠珍驻军之地，也是西原家乡，那儿的女孩还真不一样。
林芝在拉萨以东，需沿川藏线向回走，一过米拉山口，海拔降低，满山青绿，渐次感受到“雪域江南”的景象。
林芝，沿米瑞公路上的广久村，进去的贡觉村，就是西原的故乡。
作者：Mimosa雅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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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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